枯,山水。
夏日午後幽深沈滯的庭院中
不適合熱烈的尷尬或寒暄
於是我們錯開已然冷卻的視線
那個你我仍是山高水長的最初最初
如今只能在蟬聲濕潤的旁白裡消磨
任由松針剔破日光背後
我們寄託陰暗流域的薄弱溫度
默默對坐過許多冷的熱的季節
被放空的身段再也無從軟化
我們身上的飛塵和風響
所有的曲曲折折都已攤平
落葉流螢也無法駐留或漂泊
我光滑的額頭阻止不了你
在遍地波紋中旋轉
一片不瞭解潮汐的沙漠
原始已經將我們遺忘的現在
我並不在意是否還能
潛伏在山峰上等待冰河凘溶,或是
在下一個流域中和你對看出無數個神話
會乾枯的終究是要乾枯
我們就是這麼被陳列出來的
就這麼靜靜地對坐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但,在這之前,在那之前
在所有所有一切一切之前
在同一株松樹下
我們究竟還要坐裂多少蟬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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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地點:花蓮松園。
松園不大,建築本身也並非罕見形式,
但勝在綠意幽深。
針枝幽碧的高大松樹,
覆滿建築體垂掛如簾的綠藤,
青翠鮮活的草皮,
一小池枝莖優美的莎草,
一方水草蓊郁的綠水荷塘...
穿梭在圓拱廊道之間,
乳黃格窗上有詩,
以各種形式招搖在稜格之間
棧板木道上來回漫步
盡是各種深深淺淺的綠色
在視線範圍內層層疊疊
光是這麼走著,溽熱暑氣帶來的煩躁
也會跟著褪去幾分
這個幽靜一隅,
除了蟬聲蛙鳴以外,
不適合任何種類的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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