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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月明時。
聞道昔遊如昨。
添個洗紅池閣。
掩冉壓牆花。
是誰家。
耶穌基督教徒關注的是目擊物件,東方大師筆下的是文本物件,而禪,兩者都不是。
禪不是有神論,也不是無神論,不是神秘主義,也沒有寂靜主義色彩。
用現代話語來描述一句禪,就是純粹經驗中主客沒分的直接經驗,但,如果缺乏踐行的基礎,這個思想淵源的探究不能圓滿。
禪吸引人之處是實踐性和生活性的統一。
從何處才能找到心?
我們只有向現代心理學傾斜,從自我,意識,無意識切入去。
禪那麼多公案,就是為了將正常發揮作用的意識放到日常意識下的生活中去。普通意識的作用是二元性的。意識的自覺分為自覺意識和被自覺意識,兩者是對立關係,只有它們同時進入同一世界時,神秘的體驗才會產生,為了讓兩者同時進入同一個世界,就要想辦法讓兩個對立的個體二合為一,這就是公案。
學習的第一道難關就是詞語所表述的內涵和外延。
西方的自我(ego),禪的自我(self),這又是一個極其複雜的研究課題,我們先跳過。
禪的(self)是一個整體的人,具有絕對的能動性和主觀性,西方的(ego)則是人格結果的一部分,與本我和超我相互作用,但又各司其職,存在於有限的相對領域裡。
西方哲學的自我過於複雜,過於分析化和抽象化。
禪之所以不籍著由分析法來瞭解自我(self),在於目前的方法必然成為進一步的研究物件。如此,就衍生出更多更多的理論方法,結果就是越扯越遠,違背了原來的目的,永遠也達不到目的地了。
難點就是,學習之人,是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思路和研究方法的,覓著轉遠,求之轉乖,說一物即不中,所以,你追著自己的影子,追趕的速度越快,影子就躲避得越快。
我們的關注點在於,個體主客二元對立的內在結構上,即當自我(self)將其分為主體和客體時,就有了見者和被見者,而西方哲學的心理分析學家們所研究的物件永遠是那個作為客體的被見者。
而禪,所把握的則是作為主體的見者,這個見者,無法被任何形式的研究法所認識。到此,禪就不在任何的哲學分析學的範疇內了。
自我知識只有當主體與客體合一時才有可能。
這一句,就解釋了無數公案。臨濟的無位真人,趙州的喝茶去喝粥去,洗碗去。
這才是真正的自我(self),一種形而上的自我,同那屬於有限相對世界的心理學自我和倫理學自我完全不同。
我們要對人性明察秋毫,對自然能力順應釋放,深入精神分析,要明白禪的無意識,比心理學壓抑性的無意識更加深遠。
心理學是從無意識走進意識中,禪是寓有意識於無意識中。這就是根本的區別,由中所產生的同詞異義,極易混淆和誤解,大家自行細細分辨。
西方心理學把禪當成了一種精神療法,突出禪對心靈疾病的治療,何止呢,禪所強調的不僅是對常態的複歸,它更要人活在身心整體的生活中(出陰神陽神玩阿飄的聽得懂聽得進去此句嗎)。
基督教徒是與神合一,神秘主義找一個不存在合一,禪卻是相反,誰要我歸順,問我手中西瓜刀答不答應。你要學禪,就要找三五個幾地菩薩幹掉,這是投名狀。
我見過最有本事的那個是把如來砍了劈柴燒火取暖的,當年一見,佩服得五體投地,要是明瞭此個,你立馬過關。
禪具有個體性,直覺性,不可言說性,還有與神秘主義區分開來的純粹主觀性和生活性。
就弱弱問一句,客官,你打那來啊?
禪的非邏輯,是對傳統邏輯思維的批評,是對二分法進行消解,西方哲學對個體的規範和限制,違反了人的根本精神,禪的實際經驗和絕對自由,都是從存在和經驗上去把握作為主體的“人”。
禪從自身直接的感覺經驗出發,西方哲學以邏輯分析和概念知識為基礎,所以,千萬別把禪和任何哲學體系混淆了。
如按胡適的歷史批判性考究考證禪,認為西方才是禪真正的表述者,我只好哈哈了。
你要入乎其中去。那裡去?不是把非歷史性的禪拉回到歷史文化背景去批評,你要生活中去,細細勞作。不是出乎其外去作一個重新表述。禪並不具有時代性,只要是人,在人的限度內,禪就在。講人話就是,只要你需要,無論是那種不同的需要,禪就在此種不同需要的環境中被應用。
確實,無論是哪一個度向,心理,哲學,歷史,經驗,思維,應用。。。。。。
不管在哪一個向度,禪都在,禪還是禪,禪就是禪,禪不會給概念化,定型化。
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你若安好,管他什麼天。
陳蝶衣
千山同一月,萬戶盡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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